close
狂風大作,吹起了路邊乾枯的草木,翻起了古道上一干人的衣衫。
但卻撩不動雙憐夜已寒透了的心。
靜,極端的靜,除的颯颯的風聲以及衣裳翻飛的聲音之外,無其他聲響。
就連普通人該有的呼吸聲,道上也是無。
氣氛緊張的很。
卻有人在這樣的情況、這樣的地方,輕笑出聲。
而那人,卻偏偏又是看是處於弱方的雙憐夜。
「呵,原來,多年的情終究是比不過這看似真相的事實嗎?」
絕美的容顏上僅存哀戚,自唇溢出笑聲更顯悽涼。
「不,我只是…」身為語中主角的羿韶墨忍不住出聲。
「墨兄,勿聽魔女之言,此等心狠手辣之人,哪還記的著與墨兄的夫妻之情?」
「是啊,墨兄,別再與之廢言了,趕緊動手擒拿吧!」四周的一干人紛紛勸說。
「但…」
那樣的笑容,是曾在多年前見過的…
只有歷經過極度的悲傷,在心碎時所綻放的。
為何會出現在曦兒臉上?
難道,我真錯怪她了,其實,她真為無辜,而這一切乃是別人所佈下的局?
「墨師兄,莫非你心軟了?可曾記得你多年前在師父面前所立下的誓言?」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白昕冷冷提醒。
「不,不曾忘卻。」羿韶墨下意識的回道。
「那還不趕緊動手?」冷冷的話語,就如同一盆冷水自羿韶墨頭上澆下。
是的,扶善逞惡、若惡真不悔改,為天下蒼生,則殺之!
不,我決不讓曦兒死,至少,也要她親口承認!
「小姐,不如趁此時…?」再雙憐夜一旁的上官空小聲獻計。
雙憐夜未回答,僅以一雙美目遠望蒼穹。
「好。」
話聲一落,只見雙憐夜手上翻出一把琴。
琴身黝黑、古樸,不見任何光暈流彩,就只是一把古董琴。
單單是這樣並不足以顯示它的凡俗,它就好像一把剛自閣樓中拿出的琴,連琴身的灰塵都未完全乾淨,連一點兒起眼的地方也無。
但是在場的人都曉得,凡俗琴可不如其名凡俗,甚至還出眾的緊!
越是平凡的人,越不可小歔,也許他是個已達反璞歸真境界的大師。
更何況是能被「三宮六院七派四閣兩宗」中的無名宮列為鎮宮六藝其一的凡俗琴。
在眾人皆屏息,目光集中在雙憐夜手上的琴,嚴陣以待的時分,隱身在暗處的刁文動了。
她動的極快,卻又極靜,有如一頭隱身的貓兒,連黑影也不見一晃,對方便瞬間倒了三人。
而上官空也趁此時發動攻勢,兩人一前一後,一名挑一暗襲,配合無間。
「這、這是什麼妖法?」
再說話的當兒,站著的人又少了三名。
一時之間,被各門派長老所派出的菁英們顯得慌亂。
雖貴為菁英,但卻仍是缺乏實戰經驗,卻又愛裝高傲的一群小鬼頭罷了!
「菁英們,難道各位的師尊沒教過,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?」上官空的臉上仍是那一號笑
「別把所有不能理解的事務都冠上個『妖』或『邪魔』!」刁文睨了剩下的一干人。
風,吹的更急了。
在風中,風撫動雙憐夜首手中的凡俗,些許的音色飄出。
在風中,刁文仍保持著她的傲,任憑狂風翻動她的衫,掀起她的青絲,上官空仍是笑意盈盈,那一號,就算地老天荒也不會改變的笑。
亦是在風中,羿韶墨動了!
縱使心中充滿疑問與不捨,他決定動手。
為了遵守諾言、為了求證,羿韶墨不得不如此。
「竟是你先動手? 」
聲音極輕,一下便消逝在風中。
沒有人聽見,除了,說話的雙憐夜。
羿韶墨雖未聽見,但卻似知道她想法的,他眸中閃過一絲複雜。
歉意、無可奈何,還有許多不知名的。
嘆息歸嘆息,歉意亦歉意,兩人卻也沒有停手的意思。
白皙的指將不再與之相握,轉往更為纖細的琴弦。
寬大的掌也無情地抽出腰畔的無情。
情,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已斷。
情雖欲斷,但在一時一刻間如何斷的乾淨呢?
若真在短時間斷了的情,是否又不真呢?
一切,兩人皆無解,取而代之的回答,是如無情一般的無情,和情不復的琴聲。
「沒想到邪魔歪道竟也會要求澄清?」
白昕在確認羿韶墨將對付雙憐夜後安了心,便開始嘲諷雙憐夜的部眾。
「是啊,這可奇了。這年頭無奇不有,連孔雀都會說話呢!」上官空笑意不減。
「孔雀?只怕是隻自認為孔雀的雞?」刁文不甘示弱。
「反正皆是畜牲,能說話已很了不得了!可是修成了精呢不是?」刁武涼涼的開口。
「住嘴!」
白昕滿臉通紅,和她一同處境的另有方歲蒴。
白昕外號孔雀兒,是讚美其武功華麗如孔雀,但也暗諷其個性驕矜如孔雀。
個性獨特到有時就連同門師兄弟也避之唯恐不及。
至於方歲蒴嘛,只能說人各有所好,唯獨情衷於這位大小姐。
放眼當今武林,恐怕也只有方大少爺受的了白昕的個性。
「別這樣,就算是事實也太傷白姑娘的心了。」柔柔的語調傳出,不見人影。
「滿滿,你只要看顧好小姐便成了,別管這嬌孔雀的事兒!」
「我明白的,只是稍微分分神罷了。」柔軟聲調漸漸隱沒了。
「動手吧!囉哩吧唆個沒完,像鬧劇似的。」在一旁看不下去的陳裕悅開口。
「用的著你說!」白昕沒好氣的回嘴。
「既然如此是三對三囉?一旁的『菁英』們就好好瞧瞧吧!」
上官空不忘強調「菁英」兩字。
「你那張虛偽的笑臉,我看了便厭!」
亮恍恍的劍出鞘,正是和無情並稱的多情。
「哎呀,這麼兇,真是辛苦方少俠了。」
在白昕的劍可不是好惹的,否則怎能闖出孔雀兒這般名號?
但上官空亦不是省油的燈,白昕的劍都與他的衣衫無緣。
兩人一進一退,過了十來招,但卻都觸不到對方。
上官空是有意激起白昕的怒氣,自是無所謂,但在白昕心中可是不悅到了頂。
「躲躲藏藏的!好不要臉!」
上官空仍是微笑,再下一招剛起招,突然併扇,劍氣自扇端射出,打了白昕一陣手忙腳亂。
己招過後,白昕漸不敵上官空,眼看就要被制住。
此時,一道人影插入。
「碰!」雙掌對碰,激起四週一片塵埃。
上官空的右手收再身後,握著扇。
而方才正在對戰的白昕已被方歲蒴用右手遠遠送開。
「好身手。」上官空借力向後移了數步,拉開距離。
「你亦是不差。」
「好說。」
雙方微笑,眼中只有彼此。
全神貫注,準備應付下一場生死。
全站熱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