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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之一、



白雪分飛——。


一道人影在狂風暴雪中顯的渺小,彷彿隨時都會被風雪給刮走。


咬牙,風染塵更艱難的向前邁進一步。


風加帶著雪如刀般的刮在他的臉上,寒冷刺骨,就連在臉上流動的血液都要凝結。


吃力的想再踏出第二步,卻趕到力不從心,凍僵的手腳彷彿再也不屬於自己。


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勁,他自雪池第一峰走到了第五峰。


雪池,一個在眾人口中的又愛又很的神秘。它極冷,卻又極美。


雪池總共有著九峰,每峰都有一個美麗且涵典故的名字。


美麗的名字,來自於雪池第九峰的天縱奇才。


他能打造天下最精巧的仙衣,最鋒利的神器。但他的名字,卻是個沒人明白的謎。


人們只知道他姓樓,僅知道他曾發下過的話語。


「只要登上雪池,他就無條件的為他造一樣仙器」


一句承諾震驚了多少仙長俠女邪魔,人們爭相走告著驚奇,相繼的想登上雪池。


卻沒有人成功。連一人,都無。


總是敗於狂風暴雪,在性命與上等仙器之兩者中,人們選擇了前者。


沒有性命,就算得到了,又要如何使用?就連以魂御劍的機會也無,因為,魂魄早已淒清葬在大雪中,以白為塚。


風染塵卻做著別人不敢嘗試的事,拼著一股倔勁,成為第一個踏入第五峰的人,但也在同時踏入了生死邊緣。


在失去知覺的最後剎那,他聞到一股清淡香氣縈繞在鼻間,淡時似無,濃時芬芳。


身後,白雪漫天飛舞,在極短的時間將他的身軀吞沒,唯有香氣在雪地中飄散。






「起風了。」樓樓然瞇起眼,仰頸望向前幾峰的白雪紛亂。


『然兒,去第五峰。』


「前輩?」他疑問,但仍往第五峰前進。罩上斗篷、提起腿,他在雪地中輕輕一蹬便消失無蹤。


『有人入陣,但卻因支持不了而倒下。』


第五峰,暗香浮動月黃昏。


觸動奇才所百下的陣法之後,會再不久之後開始刮風落雪,更令人防不勝防的是,陣眼會在風雪之中夾雜著梅香,在人盡力抵擋風雪時中了毒。


毒性不強,也無害,僅只是讓人陷入沉睡而已。


但在雪地中沉睡,卻無疑的是將自己的性命棄至不顧。有誰能不運行絲毫真氣在雪地中待上三個時辰,或是更多?若有,恐怕是只是在寥寥之數。


樓樓然循著露出雪地的一片衣角,順利地找到近乎被飛雪淹沒的風染塵。蒼白,且冰涼。


白皙的手拂過他的額,並在鼻間下探測是否仍有生機。


「幸好,還仍活著。」他拉起掩蓋在雪地之中的另一半身,拍去風染塵身上的積雪。


樓樓然將他背起,以比方才快上三分的身形,往第八峰踏去。




將風染塵擺在了床板上,不知該如何著手的樓樓然等待著下一步指示。


「前輩?」靜佇了好些時分,卻仍未聞指令,他不禁感到些許疑惑。


『將他帶上雪池吧。』像是包含了一絲無奈般嘆息的語調訴說。


「是。」樓樓然在次將風染塵背在背上,向屋外走去。


感覺到背上的氣息是如此的微弱,樓樓然返身,將床板上的一席棉被包住了被雪浸濕的身軀,才又向外走去。


黑色的身影再次在雪地中奔馳,速度並不因為背上的人而有所減緩。




『放著吧,然兒,去忘情窟幫我融塊冰可好?』背對的身影是如此超然,在一片白雪的襯托下更不似人間應有,樓樓然的心裡只由無限的尊敬與崇拜。


皓然而純正,飄然而宏大,就算使已見過千千萬萬次,卻仍能感到無比的崇敬。一個不知全名的前輩,一個在峰裡峰外都廣被知悉的身分,名為天才鑄器師的樓氏。


「好的,但該將融的雪水呈放在哪兒?」


樓氏打量一下房中擺設,隨即指了一指擱在地上的壺。


「拿它吧,小心別凍著了手。」


樓樓然應了聲,彎腰撿起地上的那只壺。他一邊端詳著拿在手中的壺一邊想門外走去。壺的樣式樸素,但表面卻流轉著一層光暈,在每次的眨眼時分顯現又旋即消失,像主人一般的神祕而未知。


運起了輕功往雪池的方向奔去,不一會兒,便到了池的邊緣。他站定、閉上眼,睜開時眼中燃起兩促火燄,抬起了腳,向池的中心踏去。


他的步履輕盈,踏在結冰池上的力道如羽毛般的輕柔,身型如風一般的飄逸,黑色的斗蓬隨著每一次前行而揚起,在風中成為一幡飛揚的黑旗。遠遠看去,就似有人在池上,一邊奔跑一邊舞動著黑色的大旗。


藉著每一次點在冰上的氣力前進,樓樓然順利的到達池的另一頭。


在雪池的深處,九峰的峰頂,一片銀白之中,有著一做人間的聖境,忘情窟。在此地的雪,比世上任何一處的雪都要潔白;在此地凝結的冰,比紅塵中任何一地的都要無暇。


甚少人知道此地的美,也甚少人知道此地的神聖與豐沛。人間的一切邪惡與汙穢,都與此地無關;人類的鉤心鬥角,在此地的神聖下,也會消於無形。


樓樓然仰首敬仰著心目中的聖地。三個刻在冰上的蒼勁,三個包含多少悲傷情懷的字。閉起眼,忽然就覺得想流淚,寫下這三個字的前人,在心中到地懷著多少悲痛?這句忘情,含了多少的人生體悟?


再次闔眼之後,鎮定了心身,提起了腰間的軟劍,往冰窟內踏去。


走到離動窟口不遠的一片冰牆面前,樓樓然停下。再一次睜閉眼之後,眼中有燃起與方才渡池時一樣的火燄,軟劍發出「嗡」的一道聲響,被氣勁撐的筆直。


「抱歉冒犯了。」輕聲落下,只見他右手一揮、銀芒一閃。


無聲無息的一串動作之後,樓樓然手中提著一塊凝結的冰磚。


冰磚上冒出絲絲的寒氣,他的手也在寒氣的侵襲之下逐漸僵硬。觀察到如此變化之後,他迅速的將冰磚置入手中的壺內。


瞬間,冰磚不再散發出寒氣;而他的手也回復原狀,能夠活動自如。


彎腰對冰庫深處的通道鞠了個躬,隨即轉身往雪池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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